〖all金〗深海人鱼（三）
〖ooc警告。架空设定。剧情不存在。〗
〖周末一更，安全上垒。〗
〖是的这又是一个史诗巨坑，请叫我挖坑狂魔。〗
——
人鱼隔着玻璃发出一声长长的音词，向海盗敞开的掌心肌理清晰，皮肤表面的细小血管在光芒中暴露无遗，它是属于深海的生灵，不会频繁接受阳光沐浴，没有被鳞片覆盖的肌肤像雪色一样苍白异常。
“它要什么东西？”雷狮面无表情问。
站在人鱼与雷狮之间贴着玻璃缸的紫堂幻只觉得雷狮的眼神让他背后发寒，察觉紫堂幻脸色不太好的人鱼立刻瞪着雷狮，喉咙发出不满的叫声。
“说人话，小家伙。”雷狮冷冷说。
人鱼倔强的瞪着雷狮，张嘴就要发出声音反驳，紫堂幻不知为何心底一悬，暗里悄悄对人鱼竖起食指、嘴唇做出嘘声的口语。
幸好他背对着所有人，人鱼叫了两声，隔着玻璃贴着紫堂幻。
“金它需要比较锋利的东西……”紫堂幻忽的觉得背后来自雷狮的压力骤然增加，“…金是要借用外力撬开贝壳进食，他很饿。”
“你怎么确定它不是想拿来当做武器再趁机逃跑？”帕洛斯问。
“我们都听不懂人鱼小男孩在说什么，为什么你会明白它的意思呢？”他眯起眼睛，就像一只狡黠的白狐狸。
帕洛斯语音刚落，人鱼一脸抗议的拍打玻璃，对帕洛斯的言行表达不满意，被关在狭小的玻璃缸里也极力维护着它信赖的人类朋友。
“佩利，给它一把锤子。”雷狮说，“既然愿意进食，总比看着无价财宝饿死更好。”
佩利很快便拿来了锤子，玻璃缸顶面的那块玻璃厚重到人鱼也无力抬起，佩利抬手就打开并迅速投进锤子，结实强壮的肌肉爆发的力量看着让人鱼惊呆了，它趁佩利盖上玻璃顶习惯性转身背对它时冲了上去。
海水飞溅的哗啦声。
在雷狮的冷眼注视下，人鱼漂亮的脸蛋撞上了玻璃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它跌回了水里捂着脸颊翻滚起来，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呻吟听起来刚才那一撞教训的不轻。
在帕洛斯极力忍耐的低笑中，雷狮眼角微微一跳，眼底渐有不耐在蔓延。
“别挑战我的耐心，金。”他重重呼唤人鱼的名字。
人鱼怔住，随后又不甘心瞪着雷狮发出低吼，雷狮眼里的阴沉让它少了底气，尾巴一甩在水中翻身握住了下沉的锤子，在紫堂幻点头确保安全之后，它举起锤子对准眼前的蚌壳。
快、准、狠的一击敲下去。
在水中毫无阻碍的挥动石锤、落在坚硬外壳上的石锤速度快得就像铁匠锤炼石器，隔着海水与玻璃，他们听到了贝壳被一击敲碎的碎裂响声，还没仔细看清碎裂的蚌壳模样，人鱼伸手便取出里面的软肉张嘴吞掉，速度极快。
在数道复杂及惊讶的目光中，饥饿得到缓解的人鱼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很快便拎着锤子砸在第二个壳类上，从深海区域捞起的壳类足有半个皮球那么大，得用机器才能撬开的厚壳就这样轻易的在人鱼的怪力中碎裂。
“喂喂喂…人鱼吃东西不用咀嚼的吗？”帕洛斯惊讶的挑起眉。
人鱼吞下软肉的过程迅速快捷，毫无多余时间和动作，它张嘴吞下软肉便敲碎了别的壳类，敏捷的进食行为甚至连它有没有好好咀嚼都没看出来。
雷狮看着人鱼横扫大半壳类，从垂头丧气到心满意足的吞着肉的样子，他皱起了眉，显得很不满意。
“让它吃慢点，吃相太难看了。”雷狮说，“吃到碎壳噎死可就浪费了。”
紫堂幻看着在水里拎着锤子对蚌壳一阵敲打的人鱼，就像在演奏音乐一边跳舞一样，纤长的鱼尾巴带起了水流节奏，海草和小鱼顺着水流方向在游转，人鱼吃着吃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些壳类的口味很合它心意，连自己的吃相正被海盗团围观也忘乎所以。
“金，你吃慢点，小心别噎到。”紫堂幻说。
人鱼依然在欢快的敲打蚌壳并利用修长的指甲取出软肉，它吃得倒满足了，只不过画面让人有点目瞪口呆。
毕竟人鱼吞的是生肉。
“照这样看来，人鱼兴许会对人类作为食物的存在感兴趣吧？”
卡米尔否定了帕洛斯，他淡淡地说:“深海人鱼栖息在大海里，除了特殊情况是不会主动靠近人类活跃的区域，它们对人们持有不友好的态度。”
见雷狮没有说话，卡米尔继续说:“深海人鱼的主食生物是海草、壳类或者鱼虾等，至于人鱼会对人类作为食物感兴趣的例子，目前还未见到过，但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鱼吃人的故事是假的？”佩利叫到。
帕洛斯感到好笑，他指着玻璃缸里的人鱼说:“蠢狗，我们派出船只和人手追了这小家伙这么久，你有见过它吃掉一个人吗？”
“呃…好像没有，都是一帮蠢蛋，自己撞昏了。”
“那么说人鱼其实还是不吃人咯？切，我还以为它吃人的。”佩利略感失望。
“鲨鱼倒是吃人。”帕洛斯微笑。
就在他们围绕着人鱼展开的话题讨论得差不多结束时，人鱼也心满意足的填饱了饥饿的胃，它舒服的打了一个嗝，气泡在水中被挤破，玻璃缸里漂浮中零零碎碎的壳片，干净的海水也变得有丝浑浊不清透，人鱼在狭窄的玻璃缸里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很轻易的换了一个方向面向众人这边，张开的掌心贴着玻璃，指间那片淡蓝色的薄蹼肌理清晰。
它贴着墙一样的玻璃面对紫堂幻露出感激的笑容，眉眼带笑的样儿衬托出它对紫发少年全心全意的信任感，脸上红肿未退的紫堂幻也难得无声笑了几下，雷狮的视线虽然不落在他身上，但是察觉到雷狮往人鱼这边的凝视仍让紫堂幻觉得压抑。
他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感激对象错了吧小家伙。”帕洛斯无奈的感觉到身前的雷狮身上冒出冰冷的气息，给予人鱼食物的是雷狮，给它锤子敲碎蚌壳进食的也是雷狮，帕洛斯不禁感到好笑，他头一次见到雷狮被冷落，这条被雷狮心心念想的人鱼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可爱之处。
只是不知道雷狮接下来打算……帕洛斯眯着眼睛。
帕洛斯的想法刚落下，沉默了半久的雷狮便低哑发声:“既然人鱼吃饱了，闲杂人等就退下吧。”
他没打算让人鱼成为观赏宠物。
“？！”紫堂幻又被佩利拎了起来，双脚离地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脚下是汪洋大海的那股恐慌，然而佩利只是把他从人鱼身边提起来推出去。
“等等，雷狮！”紫堂幻赶忙转身，“你到底打算把金怎么样？”
他如此大动干戈费尽心思抓一条人鱼，只为了把它关在玻璃缸里供人观赏吗？雷狮会有这种闲心吗？
雷狮看着海水里漂浮的肉沫碎屑，人鱼因为佩利粗鲁推搡紫发少年的动作露出怒容，拍打着玻璃朝佩利发出警告的叫声，认为他们又对它的友人不利。
“它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怎样处理自然由我决定。”雷狮瞥了眼气得尾巴大幅度甩动的人鱼。
“别浪费力气了小家伙，你还打不碎这层玻璃。”他好心提醒，“为了你我可花了不少金钱，总量足以买下一座小规模城市当成退休家园了。”
人鱼反驳的尖叫，奈何声音里没有足够的气势，眼前这个海盗头子是追捕它数日以来唯一遇见不会畏惧它的人类，那些手里持枪疯狂扫射大海的疯狂人类们落水之后便会对它的逼近露出恐惧面容，此时它与他比任何人都要靠近，甚至能清楚的看清对方脸上的细节。
反倒是它最先感到不安，气势弱了海盗头子几倍。
紫堂幻犹豫了半久，最终松开拳头:“雷狮，你要确保你不会伤害金或者对他不利，我才能……”
雷狮冷笑一声打断了紫堂幻，“紫堂家的小少爷，弱者是没有资格与强者谈判交易的，纵使你背后是陆地上最强的召唤师家族，那不代表你个人能与我平等说话。”
紫堂幻心里咯噔一下，雷狮从他身上掠过的眼神让他浑身犹如寒冰刺骨。
“你现在还没沉进海里喂鲨鱼，只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
他是无利不往又狡猾罪恶的海盗。
“你想与我交易借以拖延时间…等我感兴趣了自然会把事情从你嘴里撬出来。”
紫堂幻脸色发白，被佩利监督着走向外面，他听到身后的人鱼拍打玻璃发出挽留的叫声，紫堂幻很想回头告诉它不要担心，然而佩利就像赶鸭子一样把他推了出去，大门就此关上。
紫堂幻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停的祈祷。
“呵呵，舍不得你的人鱼好朋友吗，紫堂幻少爷？”帕洛斯看着紫堂幻瑟缩的模样笑了，“与其担心被我们老大看上的人鱼小男孩，你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如何？”
紫堂幻看着笑容意味深长的帕洛斯，这个白发的骗徒令他万分防备又毛骨悚然，从他嘴里出来的话真假难辨，紫堂幻不相信这个骗徒，但却又无可奈何。
紫堂幻握紧拳头。
——
像宝石一样干净的眼睛困乏的一眨一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闭合、再缓缓撑开眼皮，眼前漂浮着浑浊的细屑，小巧玲珑的海鱼们在水里畅快游行，笨拙的撞在玻璃上一味摇摆着尾巴要前进，玻璃底散落着零碎的蚌壳与海草，蓝色的鱼尾巴缓慢的摆动着时而卷起水流中漂浮的肉沫。
耳边听到的是一潭死水的死寂声，它想念大海波涛汹涌的海浪与咆哮的潮声，海里容纳着千千万万种声音让它很乐意去倾听，编织在一起就像歌谣一样动听美妙，可是关在这个狭小不自由的玻璃缸里，它听到的只有巨船沉闷的运转声与各种离开海水便显得吵杂刺耳的声响，包括每个人踩在木板上移动的步伐、时钟嗒嗒的运转、书页翻开、以及玻璃杯倒入红酒。
“你以前问我人类喝这东西会不会死，因为你觉得红色的水是血。”雷狮举起了高脚杯，红色的酒水随着容器晃动产生涟漪，透明如红玉。
人鱼瞪着雷狮，它听不懂雷狮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吃饱了有点困，但是玻璃缸里除了海水和食物以及满地碎壳，没有地方可以给它趴着睡觉。
于是它只能抱着尾巴跟之前不理不睬的模样缩成一团，竖起长长的耳鳍把下巴支在鱼鳞上，困乏的眼睛不禁盯着雷狮手中的酒杯。
雷狮酝酿一会便小喝一口，看得人鱼微微瞪大眼睛，随后又困惑的半眯着。
“…还是啤酒更好。”雷狮说。
沉默，人鱼不愿回应。
“大哥，它真的是那只人鱼吗？”埋头阅读书籍的卡米尔打破平静，人鱼屈膝浮沉在水中，他抬头正巧与人鱼对上视线。
卡米尔不动声色的盯着，直到人鱼感到慌张，自己移开视线。
“昏迷的时候我给它检查过，不像失忆过的样子。”卡米尔习惯性抬手扶着帽檐，“它现在把你当成了有威胁性的恶人。”
“海盗本就是恶人，无妨。”
“人鱼现在已经抓到了，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不急于这一点。”
雷狮的掌心把玩着那片蓝色鳞片，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虹芒，他佩戴这块小石子大的鳞片很多年，它依然犹如昨日未变丝毫未损，其材质与硬度使任何刮痕都无法留下。
嘭！嘭——
雷狮看向沉闷的撞击声源头，打盹的人鱼突然激动的撞击着玻璃，它紧紧盯着雷狮手里小小的一块鳞片，面露疑惑与急切的同时，看着雷狮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
仿佛在质问雷狮为什么会有它身上的鳞片。
雷狮不由得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鳞片举高点，好让小家伙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你自己亲手在自己尾巴上拔下来的鳞片，也算是童年的我拥有的第一个有意义的战利品。”
因为这个鳞片让他拥有了至今的一切。
“你拨了鳞片痛得恨不得哭爹喊娘，趴在沙滩上要死不死的模样蠢得不像书籍里勇猛的人鱼。”
人鱼呆了一下，脸上绽放出精彩的表情，又惊又怒，它折腾半会放弃用身躯撞击玻璃，掌心抵在玻璃上好像雷狮靠近点它就能抓到对方…手中的鳞片。
雷狮悠然自在的坐在它对面翘着腿，手里把玩着它的鳞片。
卡米尔盯着人鱼的表情，“大哥，它不相信鳞片是它亲自给你的。”
人鱼当然不相信，而且是万般确信，它讨厌这个抓住它的海盗头子，怎么会把自己珍贵的鳞片拔下来送给他？肯定是它蜕去旧鳞片时不经意被捡到的，可是那片鳞片崭新完好……
它面露质疑，恨不得穿过玻璃缸把雷狮抓进海里好好问清楚。
“不相信没有关系，到手的鱼儿还怕它会长翅膀飞了。”
“现在我们要进行的下一步就是，嗯……”雷狮沉思着。
人鱼紧张的绷紧身躯，雷狮打量的眼神落到这边来，似乎在决定什么…它认为不妙的事情。
“比如增加饰品？”埋头阅读书籍的卡米尔突然说。
雷狮打了个响指，颇为赞同卡米尔的提议:“我记得我在黑珍珠里还留有不少资金，顺便去拜访一下某位预言家吧。”
人鱼干瞪着雷狮和卡米尔，两位海盗已经决定了要前往陆地，它感到浑身颤栗…它将会被带去陆地。
深海人鱼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海。
陆地没有水，只有青草泥泞与可怕的人类，远离大海、没有海里动听的声音、月亮也穿不透人类搭建而起的青铜铁柱与高楼石墙。
坏到骨子里的海盗头子正想说什么，一阵巨响在耳际炸起，地面产生剧烈震动以至于所有摆放物都东歪西倒、偏离原位，紧接着系统发出袭击警告。
人鱼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
雷狮稳住重心抬头看着玻璃缸里缩成一团抱着脑袋的金发人鱼，刚才那一声攻击使巨大的玻璃缸摩擦着地面产生了移位，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玻璃缸里，刺痛着人鱼的耳朵和脑袋。
“大哥，有敌袭！”卡米尔迅速打开终端操纵航线，刚才这一击已经把航行方向带偏了。
雷狮少见的沉默了会:“…我以为现在羚角号的旗帜就是航海通行证了呢。”
“不，大哥……”卡米尔盯着终端里传来的讯息，船体并未有发生受损，只是——
“这不是来自舰船的攻击，这是…有巨大的东西在船底下撞击羚角号。”
巨大的东西，把羚角号撞偏了航线。
雷狮看向抱头缩成一团的人鱼，它正在缓解回音带来的痛苦，雷狮的注意力落在那些环绕人鱼的小鱼儿上面，它们挨个挨个挤到人鱼身上恨不得钻进鳞片以及头发的细缝里。
轰——
羚角号再次受到猛烈的撞击，犹如巨兽嘶鸣的响声覆盖耳膜使整个人都感觉世界在颤栗般混乱，东西散落满地东歪西倒，雷狮还没来得及品尝完的红酒也碎落在地板上，玻璃飞溅得满地。
雷狮抓起掉过来的貂皮大衣甩在玻璃缸顶上，像黑色天幕一样盖住玻璃缸，蜷缩成团的人鱼隐藏在黑暗里。
他召出雷神之锤柱立在地板上，银白电光像灵巧的蛇以他为中心像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它们穿越羚角号层层复杂构造——在水面炸开白色雷海。
嗡鸣巨响从海水里传出，与其同时羚角号迅速摆正航行方向远离雷电炸起海水的区域。
站到外面的雷狮冷冷看着白烟弥漫的海面里露出冰山一角的东西，声音有点低哑:“卡米尔，看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大哥…我看到了。”帽檐之下的眼睛皱起，卡米尔盯着那个东西甩起惊天浪花的右鳍，它身上闪烁着细小的雷电，海风吹来驱散了海面白烟，那东西几乎整个身躯潜进水里——正如它不知何时追踪羚角号而来的无声无息。
巨大的背鳍浮立在水面上带起移动的漪涟波纹，然而探头看向海里面，只有深不见底的水色，看得太仔细的话，深不见底的大海会把灵魂吞噬进去，那东西就像消失了一样融进海的一部分。
卡米尔眯起了眼睛，犹如三角巨柱的背鳍环绕着羚角号两边，它仍在追逐着，看样子并不介意光明正大的攻击羚角号。
“它在水里看着我们，大哥。”卡米尔说着，他也在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东西，它在追逐，在戏弄似的跟在羚角号后尾。
“能一击撞偏羚角号的方向，你认为这东西体型多大。”雷狮盯着那黑色的背鳍，在阳光下斑点清晰。
“没有羚角号的三分之二体型，是无法撼动羚角号的。”
所以此时此刻，紧跟在他们尾巴后面的东西到底有多巨大，一个不言自明的答案已经在两人心里浮现。
倒是雷狮展眉笑了:“我就知道要从深海区域带走人鱼没那么简单。”
“雷狮老大，那个是……！”警觉跑过来的帕洛斯见到那巨大的背鳍脸色严峻，雷狮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看到不就知道了？”雷狮冷笑。
大海一向不懂平息它的愤怒，平静只是为了更疯狂的咆哮，当安宁过去，暴风雨不迎而临，它发出了起伏前的怒吼，波涛将平静打破、点点涟漪变化成翻涌的浪花，它发出更高昂的长鸣、听起来更像野兽发动凶猛攻击前的预警——
“干掉它，它的目的是阻止我们带走人鱼。”雷狮举起了雷神之锤。
轰——！！
天摇地动、震耳欲聋。
好像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道驱赶到了角落，羚角号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歪了方向，它就像被咬住了翅膀的鸟儿悬在海面上，卡米尔稳住身体立刻打开终端操控船体恢复航线并加速远离，然而下一秒怪力又撞上了他们，就像两只巨兽在前后包抄联手狩猎猎物。
明知遭受攻击，卡米尔依然面不改色:“大哥，有两只。”
它们正将羚角号包抄起来。
“航线会被迫改变，它们想把我们逼回深海区域。”
“哦。”雷狮盯着眼前溅起水浪的巨大背鳍。
“它们要我们放下人鱼。”卡米尔眼神锐利起来，他看到雷狮嘴角勾起怜悯的笑容。
“大海女神不介意我向她赠送两具巨鲨的尸体以赦免我的罪行吧？”他问。
卡米尔酝酿一会，凉凉的说:“大哥，抓了人鱼已经代表我们在她的黑名单里了。”
“说的也是。”
于是，银白的雷电犹如蛛网扩散海域，长鸣声传遍天与海之间。
困在玻璃缸里缩成一团的深海人鱼愕然睁开眼睛趴到玻璃前，貂皮大衣遮蔽了外界的光芒与讯息，它看不到，却听得到大海的凶恶者发出了哀鸣。
“啊、啊——”
它发出了嘶哑的音节，难过的拍着玻璃，想揭开海盗留下的貂皮大衣，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它想说的、想传达的，都被无形的掌心封在喉咙里了。
“金、金！”紫堂幻的声音隔着貂皮大衣和玻璃传过来，他悄悄的揭开大衣，朝里面张嘴努力发声的人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冷静一下，金，是深海的巨鲨追过来了。”紫堂幻浑身绷紧，雷狮他们就在外面解决巨鲨，紫堂幻趁机跑进来，听到人鱼试图发出声音，紫堂幻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你千万别说话，金。千万别在雷狮面前说话……”紫堂幻慢慢的点下头，人鱼渐渐平息了情绪，低垂着脑袋表示它明白了。
“金，你听着，雷狮他们肯定会把你带去陆地上，但是那里没有海水，你不能离开大海，所以我会想尽办……”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低哑少年音像锤子一样敲在紫堂幻心底。
他与人鱼慌慌张张的扭头看过去，带着白羽帽子与红围巾的海盗少年站在门口，深蓝色的眸子冷漠的盯着紫堂幻，无形之中有股沉重压力自他身上散发而出，就好像捍卫领土的主人发现家里进来了一只老鼠。
卡米尔面无表情的踏进一步。
“你在做什么？”
